第一章_护花剑
浪漫小说网 > 护花剑 > 第一章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第一章

  江西武功山,在安福、萍乡两县接界处,雄峻挺拔,诸峰环峙;但它山脉,却东起醴泉县南,西迄湖南攸县,横亘三百余,成为宇内名山之一。

  在武林中,武功派也样算是名门派之一。

  武功山以白鹤峰及雷岭为最,武功派因之也分为道家和俗家两个门户。

  道家是在白鹤峰上的白鹤观,那是玄门弟,江湖上称之为白鹤门;俗家在雷岭,称之为武功门。

  久而久之,家叫惯了白鹤门、武功门,就没有人再称们为武功派了。

  在武功山脉头上,分宜县南,有一座行山,南麓有一座丁家庄,老庄主丁南屏,就是武功门的名宿。

  膝下有三个,老丁伯超,已经有四十出头,是南昌武威镖局的总镖头,妻姚淑风,是门师,只有一个女,取名小凤。

  老二丁仲谋,自小走失,一直没有下落。

  老三丁季友,今年才二十五岁,却生得剑眉朗目,温文俊逸,不但博通经史,就是家传拳剑功夫,也无一不,最得丁老爷爱,一直留在老爷的边。

  丁季友既然具备了这些条件,自是许多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!不,是丁老父许多有女的朋好友的乘龙婿。

  打从丁家老三十六岁那年开始,说媒的人,就一直没有间断过,但丁季友却始终没认可过。

  丁老爷问的时候,不是推说自己志切练功,至少也要武功有了基再说,就是说自己年纪还小,丈夫何患无妻?

  有时丁老爷了,只得着道:“爹,这是孩终事,这是一生一世的事,你老人家勉孩咯!”

  丁老爷虽然希望早日成,但有此志气,只好含笑点头。

  就这样一直耽误下来,远近有女的人家,背地都笑丁家老三,这般挑剔,将来难不成想去给皇帝老招,当驸马爷?

  可是今年年初,丁家庄却传出了喜讯,丁家老三订在三月三日上已良辰要成了!

  这消息很就传了开来,方圆百,听到突如其来的消息,莫不感到十分惊奇,不知新娘是那一家的家闺秀,武林望族?

  如今由丁老爷出面的喜帖已经发出来了,只知道女方姓祝,是南昌府八方镖局总镖头金刀镇八方谢传忠老英雄的义女。

  八方镖局乃是八卦门所经营,金刀镇八方谢传忠,和丁老爷是四十年前的拜把兄弟。

  这门事,自然轰动遐迩,少说也是江西省的一件事,但家只知道新娘是谢老英雄的义女之外,究是谁家闺女?就没有人知道了。丁家庄的人,更是守如瓶,不青透半点风。

  于是新娘的来历,就成了谜,暗地家难免互相探询,猜测不已!

  三月三日天气清,这是一个晴朗的好日,丁家庄从到外,到处都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!

  喝喜酒来的贺客,差不多三天前都已陆续赶来,由丁老爷的几个师侄担任迎宾,把赶来的贺客,分为年的和年的两种,分别招待到书房和西花厅去。

  丁老爷是武功门名宿,在武林中颇有盛名,因此年的贺客,都是丁老爷的旧识,就招待到东首的书房待茶。

  年事较的贺客,则是丁伯超辈友好居多,是南昌武威镖局的总镖头。

  武威镖局可是武功门的事业,总镖头交游广阔,自然会有许多朋友会赶来道贺,就招待到西花厅奉茶。

  贺客中当然也有不少是女眷,则由丁伯超妻姚淑凤接待,在第二休息。

  另外还有一些是丁家庄附近的乡故旧,和不请自来的江湖朋友,则由两位师侄分别接待,在厅两边的东西两厢奉茶。

  老管家丁福,则是前厅的总提调,一切事都由作主安排,今天可忙得奔奔出,不停的用拭着额头上的汗。

  三天来,每一餐都筵开数十席,好不闹!

  这时差不多申酉之交,离行山丁家庄五外,路左侧一松林前面,有三个穿青布衫四十出头的汉,正坐在林下石上歇足。

  今天是丁家庄办喜事,这条路上,车马络绎,行人不断,走累了歇息,也是常有之事,自然不会有人去注意们。

  坐在中间的一个汉抬头天,朝两个伴说道:“酉时了,花轿就要来了,令主怎么这时候还没来呢?”

  左首一个汉笑道:“该现的时候,令主自会现,你什么?”

  中间汉道:“不,这件事可不能办砸了,听说花轿是由八方镖局的谢老自护送前来,这谢老是个扎人物,还有赶去迎的丁家老三,也不易对付”

  听气,好像守在这,要有什么行动!

  右首汉嘿一道:“老胡,你今天怎么啦,咱们兄弟几时办砸过事?谢老那几算得什么,一帆风顺,几十年没出过事,是祖上有德,一直没遇上咱们兄弟,丁家老三,哈,那只是雏罢了,更不值一提,就是令主不来,凭咱们三个,还不是到擒来,稀松平常的事!”

  话甫落,突听有人笑了一!

  右首汉抬眼望望伴,冷然道:“你们笑什么?”

  左首两人道:“谁笑了?”

  右首汉道:“方才明明有人笑了一,不是你门,这还会有第四个人?”

  话刚说完,只听有人咳了两,咳是从们背后的松林中传出!

  这回其余两人也听到了,三个人不约而虎的站起来,面向松林。右首汉沉喝道:“林是什么人?”

  松林内适时走出一个头簪道髻,穿灰布道袍的枯瘦老道人来!

  这枯瘦老道一病容,又黄又瘦,连两个眼眶也凹了下去,颏下疏疏朗朗着一把苍须,右中上挂了一柄灰白的木柄拂尘,到三人,慌忙稽道:“无量寿佛,好了,好了,总算遇上三位施主了”

  左首汉上一步,喝道:“老道士,你躲在树林,听到了什么?”

  右首汉跟着跨上一步,喝道:“刚才那笑,就是你”

  那枯瘦老道不觉后退一步,说道:“这三位施主误会了,贫道刚从面走出,怎么会听到三位说的话?”

  中间汉喝道:“你在树林什么?”

  枯瘦老道不觉又后退了一步,才道:“贫道是替一位施主找人来的,告诉贫道,和约好了在这等的一共是三位施主,其中有一位姓胡的施主”

  刚说到这,只听一阵吹吹打打的乐,从远处传了过来!

  左首汉瞿然道:“花轿来了!”

  中间汉问道:“我就姓胡,说,是什么人找我?”

  枯瘦老道道:“那位施主年约四十来岁,上穿一件蓝布衫,哦,右还拿着一把摺扇”

  这几句话的工夫,那吹吹打打的乐,已经渐渐接近!

  中间汉问道:“有没有说找我们有什么事吗?”

  “这个”枯瘦老道微微顿了一下,才道:“那位施主倒没说什么,不过”

  左首汉因花轿渐近,喝道:“你有话说,少吐吐的。”

  “是,是!”枯瘦老道连应“是”,躬着,打了个稽首,才道:“那位施主怕三位不信,还特地把这个交贫道带来,说:三位了这个,自会相信。”

  原来左掌心,早就着一块钟形的金牌,直到中说着“这个”二字,才摊开掌,把金牌朝三人亮了出来。

  三个汉得不禁一怔!

  中间姓胡的问道:“请问道,令主现在哪?”

  枯瘦老道回一林内,说道:“就在面,贫道替三位施主带路。”举步往首走去。

  这时一阵吹打之,杂着得得蹄,一行人簇拥着披结彩的花轿,已经来到林前!

  右首汉道:“花轿已经来了!”

  枯瘦老道回头道:“那位施主曾说,三位不用管花轿的事了。”

  说完,自顾自的头就走。

  中间汉道:“令主可能另有计较,咱们见过令主再说。”

  三人没有再说,跟着枯瘦老道后走去。

  这松林相当茂密,只要枯瘦老道匆匆的在林中闪动奔行的法,就算练过几年,也并不明。

  这样走了盏茶工夫,林渐,连日都遮掩得有些幽黯,从林中吹出来的风,也凉飕飕带着点寒意!

  中间汉忍不住问道:“喂,道,令主究竟在哪?“枯瘦老道忽然脚下一停,举起拂尘朝前一,含笑道:“到了,三位请,那位施主不就坐在树底下,等着三位吗?”

  中间汉就跟在后,这一侧点,果然到前面不远的一棵老松树下,正有一个人倚着树,瞑目而坐,听到自己等人的脚步,连眼也没抬一下,那不是令主还是谁来?

  究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成名人物,目一瞥,就已出情形不对,令主这般不言不动的倚树而坐,不是了极重内伤,就是人制住了道!心念一动,立即右一探,一只的掌疾按上枯瘦老道后心,沉喝道:“说令主怎么了,是什么人制住了道?”

  枯瘦老道生似并不知道这支掌按上后心是会要命的,忙回头道:“贫道已经走得很了,现在已经到了。

  胡施主再推出一把,这地都是松,一不小心,就会绊脚,贫道上了年纪,摔上一跤,老骨头脆得很!”

  还当姓胡的汉推着,要走,说话之时,果然脚步加了些,三脚两步,就踉踉跄跄的奔到树之下。

  三个汉没去理,从边抢出,迅疾掠到令主前,这一近,就可确定令主是人点了道。

  中间汉没再说话,右迅的朝令主连拍了三掌。

  要知各门各派的点法,虽然各不相,但也只是小异而已,所以解法,也都可以适用,只有极少数的几种独门法,才会解不开。

  中间汉三掌拍落,那令主依然一动不动,枯坐如故,这下三人得不禁一楞,中间汉忙再次伸出去,在令主上连揉带推的揉了一阵,令主还是坐着没动。

  中间汉眼自己依然无法解开令主道,抬头望了枯瘦老道一眼,喝道:“令主交代你找咱们的时候,是不是还好好的?”

  枯瘦老道忙道:“已经不好了。”

  中间汉道:“你可知是什么人点了令主的道?”

  枯瘦老道点头道:“这位施主还是贫道把扶着坐起来的,怎么会不知道?”

  左首汉喝道:“你还不说,是什么人制住令主道的?”

  枯瘦老道忽然笑了笑,用鼻尖,说道:“这没有第三个人,自然就是贫道了。”

  三人听得又是一怔!

  们动作丝毫不慢,不约而“唰”的一,掣刀在,形闪动,一下品字形把枯瘦老道围在中间。

  中间汉怒喝道:“好个老杂,还不去解开令主道?”

  三柄厚背钢刀刀闪烁,直着枯瘦老道,只要你迸出半个“不”字,准会让你尝尝三刀六的滋味!

  枯瘦老道对们中闪闪发的钢刀,生似视若无睹,笑了笑道:“贫道要三位施主到这来,就是为了要告诉三位一件事,凭你们这点能耐,想动丁家庄的花轿,真是太自不量了,回去捎个信给你们主,叫安分点!”

  三个汉听得怒,中暴喝一,三柄钢刀闪电般划起三道刀,朝枯瘦老道交叉劈到!

  这三人生相剽悍,出凌厉,足见一武功极不含糊,那知刀乍起,明明围在中间站着没动的枯瘦老道忽然不见!

  三人中只听那老道笑了一,顿觉上骤然一麻,再也动弹不得!

  接着只听那老道续道:“你们就待在这吧,十二个时辰道自解,记住了,贫道交代你们的话,务必带到。”

  三个汉就这样持钢刀,作出互砍模样,楞楞的站在树下,枯瘦老道话一落,从容朝林外走去。

  这时已是酉戊之交,丁家庄花轿门,新郎、新娘拜过天地,送房。这时候喜筵巳开,前后两,张灯结彩,照耀得如白昼,喝喜酒的人敬酒的敬酒,闹酒的闹酒,到处杯交错,乱烘烘的好不闹!

  新房设在第二楼上正屋。

  这时妆台前烛烧,中间一张铺着毡的圆桌上,金杯银箸,放了一席佳肴,新郎、新娘并肩而坐,这是俩共生活开始的第一餐——卺酒!

  新郎丁季友如愿以偿,自是春风得意,一喜;新娘祝秋云得婿如此,自是甜,但也不胜差!

  就在此时,蓦地一龙般啸,划空而来!

  前后两酒席上,虽然贺客喧哗,但这啸,几乎每个人都听到了。

  丁家庄的贺客,自然都是武林中人,而且也都是江湖上有头有的人,自然听得出这啸,来人功厚无比!

  喧哗闹酒之,不约而立时静止下来,数百双目,不约而朝划空摇曳而来的啸投去!

 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,啸乍歇,第一屋脊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穿青袍,面情冷漠的中年人。

  当然不会是赶来丁家庄喝喜酒的贺客,如果是贺客,应该从门来,不会随着啸泻落到屋脊上了!

  厅中间上首一席,坐着的是主人翁丁南屏,家谢传忠,还有几位贵宾那是: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仲和、六门掌门人沈瘦石、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、白鹤观主松、还有两个则是丁老爷的师弟况南、耿南华。

  因为这啸异常刺,丁老爷微微一怔,慌忙离席而起。

  这一站起,家谢传忠也陪着站起,仲和、沈瘦石、邵南山、松等人也不觉跟着站了起来。

  主人翁站起来了,其十余席上的人也不觉站了起来。

  丁老爷连忙拱着道:“诸好友,请坐下,没有什么事。”

  举步走到厅门,望着屋脊上的青袍人抱抱拳道:“朋友降寒庄,老朽有失迎迓,请下来喝杯酒如何?”

  在说话之时,谢传忠、邵南山等人也已走到旁。正在招呼宾客的丁伯超也步赶了过来,站到爹的旁。

  青袍人负站在屋脊上,冷漠得有如一座石像,对丁老爷说的话,恍如不闻。

  但这时候,屋脊上又唰唰两,出现了三个穿青布劲装的汉,肩头出飘着绸的刀柄,迅速垂站到青袍人后。

  这一情形,不用说也可以得出们是青袍人的下,因为们功不如青袍人,所以落后了一步,但只要们掠来的法,一武功已是相当明!

  丁伯超眼青袍人站在屋脊上,听到爹说的话,不理不睬的模样,心头不禁有气,喝道:“朋友夜闯丁家庄,究是何方人?家父说的话,朋友总听到了,有何见教,但请明言。”

  青袍人目如电,冷冷的道:“你们叫新”

  但刚说出“新”字,突听左厅席上,有人噫了一道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接着又道:

  “们四个,没你丁总镖头的事。”

  这句话好像是对丁伯超说的,话甫落,只见南首屋脊上,青袍人面前忽然多了一个穿灰布道袍的瘦小老道人,间布条上还斜着一柄拂尘,像是刚从下面纵上去的。但厅和两厢数十席上这许多人,竟然没有一个人到是如何上去的?

  丁伯超心中更是一怔,这天井两侧左右两厢共有二十席酒筵,坐的都是一些丁家庄附近的乡故旧,和不请自来的江湖朋友,由两名师弟负责接待。这个灰衣瘦小老道,自己并不认识,不知是什么人?

  再说灰衣老道刚在青袍人面前现,青袍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,右腕抬处,中已多了一柄两尺的钢摺扇,豁的一摺扇就像半月形的打了开来,闪动,一望而知摺扇每一扇页,都锋利如刀,拿在中宛如一柄开山斧!

  青袍人后三个劲装汉也毫不含糊,时唰的一,各自掣出厚背钢刀,品字形围上去。

  这一段话,说来稍嫌费时,实则仅是灰衣老道在青袍人面前现的一瞬间事。

  灰衣老道嘿然道:“贫道已经告诉过你,不准上丁家庄来,你自以为运气解开道,就可以不理贫道说的话了么。”

  青袍人似是怒极,双目芒如火,中“嘿”的一,右翻动之际,钢摺扇划起一道芒,有如轮般朝灰衣老道前辗了过去。

  这一芒,得无以复加,凌厉无前,直把丁老爷、谢传忠等人得莫不耸然动容,但因双方相距极远,一时之间,谁也来不及出抢救!

  就在此时,突听有人喝了:“去罢!”

  喝,但见青袍人摺扇划出的一轮,原式不变,摹地凌空飞起,一团耀目就像皮球一般,朝庄外划空激出去,去势之,若彗星!

  那三个劲装汉一见令主灰衣老道连扇带人飞摔出去,中不约而吆喝一,三条人影一闪,品字形向中间扑到,三柄厚背钢刀迅无伦朝灰衣老道劈落!

  这一着,当真到、人到、刀到。任你灰衣老道有多的武功,也会措不及!

  但事实上却并不如此,家没清灰衣老道是如何出的,但家却到亮的刀像一道虹般呼的一朝庄外飞去,接着第二道虹又相继飞起,第三道虹也在第二道虹之后,衔尾飞了出去。

  这三道虹相继飞去,自然是三个青衣汉连刀带人灰衣老道依次摔了出去,但家不懂三个青衣汉是时攻上去的,几乎很难分辨出先后来,何以灰衣老道在们时抢攻而上的一招之间,能够从容不迫的一个接一个挥摔出?

  家还在仰首着一道接一道飞出去的虹,等三道虹消失,南首屋脊上的灰衣老道也忽然失去了踪影,只有苍老却在此时飘厅:“现在没事了!”

  丁家老三丁季友和祝秋云结婚之后,小两十分恩爱,自是不在话下!

  结婚那天晚上,虽有四个不速之客临;但从对方现说不到两句话,就一个灰衣老道揽了过去,把们一个个掷出庄外。

  当时也曾引起一番揣测,却因这件事对丁家庄并没有构成什么威胁,事过境迁,家也就渐渐淡忘!

  只有丁老爷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。既想不出自己有何仇家?也不认识那四个人,只有嘱咐老丁伯超对武威镖局凡事小心,也交代老三丁季友日常多注意些庄上的事,时也要管事丁福,加庄上防护,和多加巡逻的人。

  说起丁福,庄上所有的人,除了丁老爷,没一个不称一“福老爹”。一武功,当年还是和丁老爷从小一起苦练出来的,如今虽然上了年纪,却并没有搁下来。

  每天一清早,就在住的小院,练得虎虎生风,劲气充塞整个院落,武功稍差的人,本无法走得去。

  家背地给起了一个外号,叫做“金甲神”。

  福老爹平日待人接物,和和气气,但一旦激怒了,背一挺,须发戟张,也确实有些金甲神的威势。

  如今丁季友婚后已经三个月了,丁家庄一切平静如往,没有发生过一丁点的事故,连丁老爷也把老三结婚那晚的事,淡然忘之!

  一钩新月斜斜挂在天空,月淡星稀,夜已,天气还是相当炎!

  新房(新婚才三个月,当然还可以称之为新房)只有妆台上还点着一盏银虹,灯柔和而不太明亮,靠南的两扇花格窗,并没关上,还是没一点风。

  丁季友上穿着一白纺绸衣裤,脚上拖着一双凉鞋,还在不停的挥着蒲扇,但边一张小几上,却沏了一盅茶。

  喝茶当然要喝的,尽管挥汗如雨的天,还是喝茶才能解渴。

  祝秋云坐在丈夫边,中也在扇着蒲扇,但三扇之中,却有两扇扇着丈夫。

  这一情形两人虽然没有互相依偎,但坐得很近,话也说得很,近于喁喁情话,新婚燕尔,有甚于画眉者?

  小两还在乘凉。中伏天气,正是最的时候,就是晚上,燥也并未稍消。

  祝秋云用抿着小,打了个呵欠,偏头道:“三郎,老爷要你明天到南昌去,时间不早了,还是早些睡吧!”

  丁季友喝了茶,放下茶盏,朝含笑道:“天气这样炎,睡也睡不着,还是再坐一会,凉凉的好。”

  话甫落,突然房门有人冷冷的“嘿“了一。

  丁季友一怔,别过头去,朝房门问道:“门是什么人?”

  房门适时人推开,一个人影步朝房中走来。

  要知丁家庄虽是武林中人,老爷家规素严,这第二内住的是女眷,平日连庄丁们都不准来,何况这还是上房。

  丁季友夫妇很站起,目一注,才清来的竟是一个穿青纱衫的陌生男,一摇着摺扇,一双炯炯有神的目,望着丁季友夫妇,冷漠,角微撇,似笑非笑,一就知没安着好心!

  丁季友双眉一竖,冷喝道:“朋友是什么人,夜闯人家闺房,所为何来?”

  青衣人只了一眼,没加理睬,就朝祝秋云道:“香珠,你知罪吗?”

  叫出“香珠”二字,听得祝秋云躯机伶一颤,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,望着青衣人惊颤的道:“你”

  丁季友得怒,一下挡在妻前,喝道:“朋友究是何人”

  青衣人左一挥,冷哂道:“没你的事,还不给我滚开!”

  这右一挥,不知使的是什么法,丁季友骤不及防,但觉对方势一下拂上自己右肩,几乎连闪避都来不及,半边骤然一麻,就再也动弹不得。

  青衣人再也没去理,右从中取出一件东西,掌一摊,朝祝秋云面前送去。

  祝秋云方才听叫出“香珠”二字,心中已可猜到是什么人了,此时到平摊的掌上,赫然是一块钟形金牌,一时不禁如土,慌忙躬道:“小女拜见令主!”

  青衣人道:“你既已知道本座份,还不跟本座回去?”

  祝秋云得下两行泪,扑的跪到地上,连连叩头道:“令主开恩,小女不能回去,已和三少庄主结了婚,还望令主开恩,求求你老,放过小女,小女会感激你一辈”

  青衣人冷森的道:“你私自逃出山来,已是罪,论咱们的律条,收容你的人家,都一律格杀无赦,本座只要你跟我回去,已经法外施仁,你真要本座出吗?”

  祝秋云站起,又后退了两步,望着青衣人道:“小女不能回去我已经有了三个月孕了,小女而无怨,但我的胎是无辜的,求求令主,可否宽限几个月,等小女生产之后,一定随你老回去。”

  “不行。”青衣人截然道:“本座说过,论律连窝藏你的人家都不能放过,我已经答应你不为难们一家了,你则非立即随本座回去不可!”

  祝秋云泪如雨下,朝青衣人哀求的道:“小女求求令主,求求你老能否再宽限三天,好让小女和诀别”

  说得凄楚可怜,哀哀绝,双膝一屈,又跪了下去。

  青衣人回头了制住经脉的丁季友一眼,略现犹豫,冷道:“不成,本座奉命行事,就是半日也不能停留.今晚本座非把你擒回去不可!”

  倏地跨上一步,右朝前拂落,一把挟起祝秋云的躯.双足一点,恍如一缕青烟,穿窗而出。

  丁季友拂中经,不能动,不能言,连神志也恍恍惚惚不清楚,只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。

  天渐渐由黑暗而黎明,现在已是日三丈。

  伺候新娘的春花走近新房门,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,还以为三少夫人已经起来了,忙推门走,一眼到三少庄主站在房间中间,这就躬着道:“三少庄主早。”

  三少庄主楞楞的站在那,依然不言不动,房中没见到三少夫人,南首的两扇窗户敞开着,连梳妆台上一盏银缸灯蕊还透着火,没有熄去。

  春花心感到有些不对,忍不住问道:“三少庄主,三少夫人呢?“三少庄主还是没有开,站着不动。

  春花越越觉得不对,赶忙走到三少庄主面前,问道:“三少庄主,你怎么了?”

  三少庄主还是一动没动,一言不发。

  这下,春花证实不对了,忙一个转,奔了出去,中叫道:“春兰,你在那?”

  春兰是侍候少夫人的丫环,听到春花的叫,忙从房中闪了出来,低叱道:“春花,你这是做什么,惊小怪的”

  春花忙道:“春兰,你去禀报少夫人,三少庄主房出了事啦!”

  春兰问道:“你不会说得清楚一点,三少庄主房究竟出了什么事?”

  春兰道:“三少夫人不见了,三少庄主站在那不言不动,好像中了邪。”

  春兰道:“会有这等事?”

  春花道:“我来找你,就是想请少夫人过去瞧瞧。”

  春兰点点头道:“好,我这就去禀报少夫人,你随我来。”

  一个转,匆匆朝左首一个房中奔了过去。

  春花随着走近门,春兰已经搴帘走,脚下一停,躬道:“少夫人,春花想请少夫人过去三少庄主。”

  春花赶跟着躬道:”小婢春花叩见少夫人。”

  少夫人姚淑凤侧坐在妆台前面,虽是三十出头的人,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,柳眉凤目,清秀俗,形也依然婀娜多姿,不像生育过小孩的人。听得奇怪,凤目一抬.朝春花问道:“春花,三少庄主怎么了?”

  “回少夫人。”春花忙道:“小婢刚才推门去,不见三少夫人,只有三少庄主站在中间。小婢叫了两,三少庄主始终不言不动,好似中了邪一般,小婢这情形不对,就赶来找春兰,想请少夫人过去瞧瞧”

  说到这,又补充道:“哦,房门南首两扇窗户敞开着,妆台上银缸未熄,还有床上薄也摺叠得好好的,好像昨晚没人睡过”

  姚淑凤和丈夫丁伯超,乃是门师兄,也算是武林世家出,不但一武功不输乃夫,江湖掌故也听得多了。照春花所说,三少庄主不言不动,可能是人点了道,这会是什么人呢?一面问道:“弟不在房?”

  春花道:“小婢没到三少夫人。”

  姚淑凤回头道:“春兰,你到楼下去找找,春花,你随我到三少夫人房去。“春兰答应一,迅的往楼下奔去。

  春花走到前面,领着少夫人来至三少夫人房中。

  姚淑凤目一抬,就到三弟季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,房中情形也正如春花所说,妆台上银缸未熄,南首两扇花格窗敞开着,床上薄也摺叠得整整齐齐,显然昨晚两人都不曾在床上睡过!

  是小两角了?这不可能,三弟和弟新婚燕尔,们聊聊我我,十分恩爱,不可能发生角,弟好像不会武功,自然更不可能因一点小事情,就点了三弟的道。

  这一段话,原只是姚淑凤跨房门,目一瞥间的事,忙走到三弟边,纤扬处,连拍了三弟上三处。那知三掌拍落,丁季友依然定着一动没动!

  姚淑凤得暗暗一怔,忖道:“这是什么法制住的?”

  只听春兰气吁吁的奔了来,叫道:“回少夫人,小婢找遍了楼下,没找到三少夫人。”

  姚淑凤抬目道:“你去书房请公公上来。”

  春兰答应一,回头又匆匆往楼下奔去,原来丁老爷丧偶已有多年,近年来又耽禅悦,一个人住在前书房。

  春兰走后,姚淑凤又仔细的在房中察了一遍,也不出一点什么痕迹来,心中只是嘀咕着:“弟会到那去了呢?”

  只听一阵而稳的脚步从门传来,丁老爷上穿着一短衫裤,一提着竹旱烟管从门外走。

  姚淑凤慌忙迎上去,躬道:“媳见过公公。”

  丁老爷目一抬,问道:“老三怎么了?”

  姚淑凤道:“三弟不知什么人点了道,媳解不开,才要春兰去请公公上来的。”

  丁老爷惊愕的哦了一,提着旱烟管走近老三边,然后把旱烟管交到左,右掌一探,似似拿,连续推拿了四五处经脉。

  才听丁季友舒了气,已能活动,倏地睁开眼来,到丁老爷,忙叫道:

  “爹,噫,嫂也在这”目转动,只是没到妻,忍不住问道:“秋去呢?”

  丁老爷问道:“老三,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 丁季友一怔,不由矍然道:“昨晚哦,秋云怎么了?”

  姚淑凤道:“三弟,你先坐下来,慢慢的说,弟我已经叫春兰去找了。”

  丁季友心头蓦地一沉,说道:“秋云是不是人劫了?准是那贼人把劫走的”气愤之,突然发足朝房外冲了出去。

  丁老爷沉喝道:“老三,你给我站住!”

  丁季友脚下一停,望着爹道:“爹,秋云一定是那恶贼劫走了,孩”

  “老三,为父一直告诫你,遇事要冷静,不可躁,躁最易偾事,你年纪不小了,还是如此躁。”

  丁老爷徐徐说道:“救人固然重要,但至少也要先把事情清楚了,才能理出头绪来,像你这样盲人瞎马,乱闯,能闯得出名堂来吗?”

  姚淑凤在旁道:“是,三弟,你还是定定心,先坐下来,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先说出来,家也好琢磨琢磨。”

  丁季友应了“是”,然后仔细想了想,才把昨晚自己和祝秋云还在窗前乘凉之际,发现房门有人,接着走一个穿青衫,面情冷漠的中年人,一直说到自己骤不及防,对方拂中经脉,详细说了一遍。

  制之后,发生了什么事,就不得而知了。

  丁老爷一掂着旱烟管,听得十分仔细,直待丁季友说完之后,才拢着双眉,沉道:“此人可能就是你成那晚,在屋脊上出现的四人中为首那个中年人了,把新娘劫去,又有什么目的呢?”

  “唉!”不待两人开,叹了气,又道:“那天晚上,如果没有那个灰衣老道把们撵走,只怕早就出事了!”

  姚淑凤道:“公公,依你老人家,这会是什么人把弟劫去的呢?”

  丁老爷敲着火石,把火绒塞到熄去的烟斗之中,了两,才道:“这个为父一时也说不上来,但从制住老三的这记拂法来,此人武功之,只怕为父也不是的对,无怪举之间,老三连封解、闪避的余地都没有了!”

  丁季友愤然道:“那是孩骤不及防,才会所乘!”

  丁老爷微微摇头道:“不然,此人法十分持殊,就算为父,也未必能躲闪得开”说到这,忽然站起道:“老三,你随为父下楼去。”

  话一落,一下巴,回头了媳妇一眼,皮微动,敢情是以“传密”交代什么事了,接着转往外行去。

  丁季友答应一,就跟着老后,一齐往楼下而去。

  父两人来至前书房,丁老爷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,伸对面一张木椅,说道:“老三,你也坐下来,先让头脑冷静一下。”

  丁季友依言坐下,一惶的抬头道:“爹,孩怎么能静得下来?秋云只是一个弱女,贼人掳去,生未卜,孩”

  丁老爷蔼然点头道:“孩,为父了解你此时的心情,但越是遇上使人无法能够冷静的时候,也就越需要冷静。救人固然如救火,但总要理出一个头绪来,能够把线索,才不致茫无目的的乱钻。”

  刚说到这,只见丁福匆匆走,朝丁老爷垂道:“回老爷,你老交代的事,小的已要丁乾、丁两人兼程赶去了。”

  丁季友不知老爹交代福老爹去办什么事?忍不住抬头朝丁福去。

  丁老爷点点头,了烟,朝丁季友笑道:“老三不用,也许很就会有消息传来,也说不定。”

  丁季友道:“爹,你老人家究竟葫芦卖什么呢?”

  丁老爷不觉豁然笑道:“老三,你想想,你的新媳妇贼人掳去,咱们丁家庄还能在江湖立足?因此,方才为父听春兰来报,说三少夫人失踪,你也人制住了道,就想到此人极可能和你成那晚的四个人有关系”气微顿,含笑道:“好在咱们这,是在武功山区之中,沿山村落,都有咱们武功门的弟门人,外人山区,行踪再隐秘,也无法隐秘得了,如果有人掳了秋云,总不会出翅膀来平空飞上天去”

  丁季友眼睛不觉一亮,说道:“你老人家说得是!”

  丁老爷道:“所以为父在上楼之前,就交代阿福,派两个人去,一个赶去南昌,沿途先知会各处村落的本门弟,注意可疑人物,并要老立即赶来,由东朝西,沿途听取消息;一个赶去雷岭,要你况师叔派人向西查探可有可疑人物过境?最迟在日落前总会有消息可以传来了。”

  丁季友喜形于,说道:“爹真是算无遗策。”

  丁老爷微微摇头道:“但为父到你制住经的法之后,就感觉到只怕没有为父想像的那么简单!”

  正说之间,只见姚淑凤款款段段的从外走,中还拿着一个蓝布小包。

  丁老爷目芒飞闪,一捻须,朝媳妇微微笑道:“你可是找到什么了吗?”

  姚淑凤应了“是”,把中拿着的蓝布小包双呈上,放到几上,说道:“公公请这个”

  丁老爷打开蓝布包,包中竟是一管如臂的黄铜针筒,另外还有一枚穿着绳,像铜钱的银牌。

  丁老爷目一注,不禁微微变,说道:“会是一窝蜂?”

  “一窝蜂”就是黄蜂针,一次可以出七十二支细如牛的飞针,像一窝黄蜂,故名,是江湖上最霸道的暗器,如果再淬上剧毒,那简直就是阎王贴!

  丁老爷随拿起那块银牌,正面雕刻着细的花卉,翻过来,反面中间有一个篆书的“使”字,下面好像是码字“二十四”。(左边两直,右边有一个x,这种码,是帐房先生常用数字的简写)反覆着,抬目问道:“这两件东西,你从那找来的?”

  姚淑凤道:“媳是从弟放衣物的箱底找到的,两件东西,就是用蓝布包着。”

  原来丁老爷下楼之时,以“传密”交代姚淑凤,要仔细搜查一下房间,包括祝秋云留下的衣物,是否有可疑的东西?

  丁老爷面情凝重,说道:“一窝蜂是十分霸道的暗器,早经黑白两道一致公决,严禁使用,秋云衣箱中怎会有这东西的?”

  姚淑凤抬眼道:“公公是否出这块银牌的来历?”

  丁老爷微微摇头道:“老夫倒还不出来,不过这块银牌,极可能是某种记号,因为它反面刻的“使”字“二十四”,分别是一个号码,像牌一样,藉以证明一个人的份秋云不似会武的人,怎么会有这两样东西?”

  姚淑凤了丁季友一眼,说道:“三弟,你知不知道弟究竟会不会武?”

  丁季友摇头道:“从没和我谈论过武功,应该是不会武功。”

  姚淑凤道:“我想也许不肯泄份。”

  丁季友道:“嫂是说会武功?“姚淑凤道:“我也只是猜测罢了。”望望公公,又道:“方才公公曾说,这方银牌,极像牌,才使我想到弟会不会是江湖上那一个帮派逃出来的人?不然,不会把这两件东西这样重视,要藏在衣箱底了”

  “唔!”丁老爷点着头道:“有可能!”

  姚淑凤道:“还有一点,就是公公当日把救来之后,有一段日,一直惶惶不安,好像有着极心事,当时家只当盗吓破了胆,如今来,始终担心着追缉的人一路寻来,直到最近,一直平安无事,才放下心来,但没想到还是有人追查到这来,把劫持了去。”

  原来祝秋云是去年底,丁老爷父路过九江,在牯岭附近,遇上三个盗行凶,把救下来的。当时祝秋云自称父母双亡,无家可归,才把带回丁家庄,也就在庄上住了下来。

  不料一向眼于的丁季友对竟然发生了情愫,丁老爷也端庄贤淑,是个好媳妇,就自带着前去南昌,找把兄谢传忠,命拜在谢传忠膝下为义女,这样才不致贻人实,才给完婚。

  丁季友听嫂一说,不禁升起一线希望,望着嫂问道:“秋云会是那一个帮派的人呢?”

  姚淑凤道:“公公方才了银牌,不是说不知它的来历吗?依我,公公既然不知道,那么这个帮派不会是老帮派,也许只是江湖新兴的帮派,好在你哥傍晚可以赶回来,问问知不知道?”

  “不错!”丁老爷点着头道:“老三,既然有这方银牌,总比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得多,你哥为武威镖局总镖头,交游较广,就算不知道,也总可以查得出点眉目出来的。”

  丁季友心虽然十分焦灼,但也只好等哥来了再说。

  这样一直等到上灯时分,不但丁伯超从南昌赶到,和来的还有三师叔况南。

  武功门掌门邵南山,年已七十有五,从五年前的七十岁那年起,就已很少过问派中的事,一切都交给三师弟况南处理,因此况南也就是武功门实际的负责人。

  丁季友忙迎了上去,躬道:“小侄见过三师叔。”

  况南含笑点头道:“二师兄在书房吗?”

  书房中适时传出丁老爷的笑道:“三师弟,你怎么也赶来了?”

  况南由丁伯超、丁季友兄弟陪跨书房,立即拱着道:“听丁乾传话,才知道这昨晚出了事,小弟为了想明了情况,才特赶来的。”

  “请坐,请坐。”丁老爷摆摆道:“天要三师弟跑上这一趟,真是不好意思,坐下来再说。”

  况南笑道:“二师兄怎的和小弟也客气起来了?”

  丁伯超跟着上前给父请了安。早有一名庄丁捧着面盆送上。况南洗了把,一名庄丁沏了茶送上。

  况南回坐下,抬目问道:“二师兄,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 丁老爷道:“老三,还是你来跟三师叔报告吧!”

  丁季友应了“是”,就把昨晚发现青衣人,以及自己用拂经截脉法所制,一直说到嫂在秋云衣箱中找出一窝蜂和一块银牌,详细说了一遍。

  况南道:“那两件东西呢?”

  丁季友朝几上一,说道:“就是这个蓝布包。”

  况南打开蓝布包,取出针筒,仔细了,就随递给丁伯超,又取起银牌反覆了一遍。

  丁季友问道:“三师叔,你老知不知道这块银牌的来历?是江湖上那一个帮派的东西?”

  况南微微摇头道:“愚叔不出来。”随又把银递给了丁伯超,说道:“伯超,你仔细,江湖上有没有使用这种银牌的组?”

  “没有。”丁伯超沉了下,又道:“就算有,这种银牌也只是们内部的信物,对外极端机密,外人也不得而知。”

  丁季友听得感失望。

  丁老爷点着头,唔了一,问道:“三师弟,你从雷岭东来,这一路上,可曾听到什么消息?”

  况南道:“二师兄不问,小弟也要向你报告,中午时分,丁乾赶去雷岭之后,小弟立即派出六个门人,向各处村庄的本门弟传达下去,要们分头查询从昨晚到今天,可曾到一个穿青衣的中年人,或是有什么可疑人物经过?但据们回报,本不曾有外路人经过,据小弟猜想,这青衣人只怕并未从这条路走,否则各处村落不可能会没人到的。”

  丁老爷转朝丁伯超问道:“伯超,你呢?从南昌到咱们行山这条路上,为父已吩咐丁,知会了各地本门弟,你经过之时,们怎么说?”

  丁伯超道:“孩从南昌赶来,诸如丰城、樟树、临江、峡江、新喻等处,都有本门师兄弟沿途接应,们也异的说不曾发现可疑人物”

  “这就奇了!”丁老爷攒攒眉道:“这青衣人劫持秋云,就算没有羽党,至少也有两个人,出了咱们丁家庄,不可能凭空消失”

  丁伯超道:“这青衣人如果就是三弟成那晚在屋脊现的人,们那天晚上铩羽而去,昨晚再来,必有详细计划。

  而且可能对本门弟遍布武功山脉,也打听得极为清楚,劫持到弟之后,自然要避开咱们目,因此孩认为们可能是走了道,试想船只往返,只要掩上舱篷,就没有人会发现了。”

  “这倒有可能!”丁老爷一着花白胡,沉道:“真要如此,倒是不易查访了。”

  丁季友道:“爹,目前唯一的线索,就在这块银牌上了,只要查出这块银牌是那一帮派的信物,就不难查到秋云的下落了。”

  况南道:“二师兄,小弟觉得季友此话不错,目前只有一个办法,可以查出银牌来历。”

  丁季友眼睛一亮,问道:“三师叔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得出来?“况南道:“明天愚叔和伯超一起前去南昌,找丐帮南昌分舵主,们江湖黑白两道人头较熟,问可能会知道的。”

  丁老爷微微摇头道:“这是咱们私事,怎好去麻烦丐帮?”

  况南道:“二师兄,如果这块银牌确是某一帮派的信物,季友的媳妇确是这帮人掳去的,那就不是私事了,们眼中如果还有咱们武功门,应该找二师兄明说,们从武功山脉掳走丁家新媳妇,就没把咱们武功门放在眼。咱们又不是找丐帮助拳,只要白分舵主把知道的告诉我们,这也是江湖道义,并没麻烦丐帮。”

  丁伯超也道:“爹,三师叔说得极是,孩和白分舵主极熟,只要知道,一定会说的,就算不知道,丐帮弟遍天下,托查一下,也未尝不可。”

  丁老爷眼老三愁眉苦的模样,心中是不忍,何况三师弟说得也是,这帮人夤夜侵丁家庄,掳走丁家新媳妇,江湖上讲究的是面,对方这样做,对丁家庄,对武功门确实极为难堪。想到这,不觉点点头道:“好,伯超,明天你就陪三师叔去一趟丐帮分舵,把为父的名帖也带了去,顺便替为父问候们李帮主。”

  丁伯超应了“是”。

  丁季友道:“爹,孩也去。”

  请收藏本站:https://www.lmveg.org。浪漫小说网手机版:https://m.lmveg.org

『点此报错』『加入书签』